第791章，我是梧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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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曉時分，蠟燭燃盡，自動熄滅。
段扶風睜開眼睛看著坐在身邊的女人，她還在睡覺，嫣紅的唇瓣微張著，皮膚柔嫩白皙，配上身上合適的衣裙，是個萬裏挑一的美人，與印象中的假小子大為不同。
梧桐本來就長這副模樣嗎？還是他的記憶出了偏差，把阿慕的臉當成她的臉。
身邊沒有比對，他無法驗證答案。
段扶風有點後悔自己走的時候太決絕，連張照片都沒帶來，現在只能靠記憶回想她的面容。
可是世界上沒有什麽是永恒不變的，連記憶也是如此。剛回來那幾年他終日沈浸在痛苦中，差點與外界隔絕。
其實現在回頭想想，當時除了痛以外，也沒什麽不能忍的。
人的韌性很強，就像竹子。痛的時間長了，心也會變得堅硬，以至於再也無法感受到痛苦和開心，徹底變成一個麻木冷血的人。
一個他早就應該成為的人。
“王爺，天底下真的沒有誰是獨一無二的，您看，她不就和她長得一樣麽？您把她待在身邊，就當做梧桐回到這裏永遠陪著你，好不好？”
李得明把阿慕帶過來時說得話，他還記在腦中。
當時很不情願，認為哪怕長得一樣也不可能代替她。
然而在這一刻……段扶風握著那只纖細的手腕，感覺曾經熟悉的氣息又回來了。
是他變了嗎？
他對她割舍不斷的愛已經消失，終於能夠接受別人？
段扶風以為自己會輕松，實際上一點也沒有，反而有些害怕面對阿慕。悄無聲息地起了床，離開這個房間。
當梧桐醒來時，看見的又是一張空蕩蕩的床。
她揉著自己酸痛僵硬的脖子，慢悠悠地朝外走。
南疆環境比中原好，空氣和天空也要好很多。
梧桐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麽明朗的天空了，太陽幹幹凈凈地掛在空中，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身上，讓她想睡個回籠覺。
她回到阿慕的院子裏，洗漱換衣吃早飯，順便餵了小白狗。
小白狗已然將她當做第二個主人，一看見就搖尾巴，不是抱腿就是作揖，比小孩還要活潑。
吃完飯，有侍女進來收碗筷。
梧桐趁機問：“小山今日出門了嗎？”
整個王府都知道小山和管家阿慕不對付，侍女聞言詫異地問：“您怎麽突然問她了？”
梧桐笑瞇瞇道：“問問而已，你別怕，告訴我就行了。”
侍女擔心兩人又會吵起來，不太敢說。
梧桐把她拉到自己面前，塞了幾張錢到她口袋裏。
“放心吧，告訴我。”
侍女感受著口袋裏紙幣的厚度，鼓起勇氣說：“沒有走，我剛剛從她那裏過來呢，小山姑娘已經吃完晚飯了。”
“是麽？多謝。”
梧桐送侍女出去，送完自己也懶得回來，把院門一關，就往小山的住處去了。
王府極大，她以前在這裏住了那麽久，依然有很多地方沒到過。
小山居住的那個院子她就覺得陌生，站在外面看了看，擡手敲門，等了很久都沒人應。
院門是沒有反鎖的，梧桐幹脆推開走進去，發現院子裏沒有人，但是曬著很多藥草之類的東西。
“小山，你在嗎？”
她一邊問一邊往屋裏走，跨過一道門檻，看見小山背對著自己，坐在椅子上研磨藥材。
她又叫了一聲，對方猛然回過頭，臉上閃過一抹驚愕，很快變成怒意。
“你怎麽進來的？”
“你沒有關門。”
“沒有關門你就可以進來嗎？當鋪沒有關門你是不是也可以進去搶錢？”小山放下手裏的碗臼，戴上手套，過來推她。
梧桐的身手比她好，輕而易舉地躲開，對她說：“你先別著急。”
小山是個鞭炮脾氣，一點就炸。聽了這話反而從袖中掏出昨晚的那條毒蛇，纏在手上對著她。
“你再不走，我就放它咬你。被它咬到一口你就死定了，神醫也救不回來。”
梧桐皺眉看著那條一看就不好惹的毒蛇，問：“你什麽時候養了這種東西？”
小山怒道：“要你管！我讓你出去，聽到沒有！”
“小山，你別這樣，你這樣我會內疚的……”
就算自己真的不回來了，梧桐也希望她能過一點正常人的生活，而不是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裏，見誰來都發脾氣。
小山冷笑：“內疚？你這種人也會知道內疚……我才不相信你，出去出去出去！”
她又伸手推梧桐，梧桐避開毒蛇，順勢抓住她的另一只手，緊緊地抱住她。
小山感到自己被戲耍，憤怒到極點，摘掉手套要毒死她。
梧桐按住她的手，沈聲問：“你這幾年過得怎麽樣？”
小山漆黑的手停在空中，怔怔地看著她。
“你在說什麽？”
“小山，我回來了。”
“什麽回來了！你給王爺當替身，迷惑他還不夠，現在也想來迷惑我？別說我沒給你後悔的機會！”
她罵了一句，揮手朝梧桐打來，梧桐閃身躲避，站在門邊問：“我不是阿慕，我是梧桐。那個親手把你從海賊船上救回來的梧桐！”
小山站在原地，難以置信地看著她。
“你怎麽知道我是從海賊船上……你真的是梧桐姐姐？”
梧桐認認真真地舉起手。
“要是我騙了你半個字，天打雷劈。”
小山盯著她看了好半晌，視線上上下下，把她的每根頭發絲兒都打量了一遍，最後終於確定就是她，歡呼一聲撲過來。
“梧桐姐姐！”
梧桐連忙後退，指著她的手說：“停停停，你先把手套戴上。”
要不然被她這麽一抱，她就得一命嗚呼了。
小山想起自己的手套，連忙拿起來戴回手上，扯下蛇往地上一扔，尷尬地說：“我不知道是你……我以為是那個阿慕，我不是故意要毒死你的……”
梧桐笑道：“我當然知道。”
她展開懷抱，溫柔地說：“快過來，想不想我？”
“想……”
小山用力說了一句，跑過去紮進她懷抱裏，摟著她的腰嚎啕大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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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扶風睜開眼睛看著坐在身邊的女人，她還在睡覺，嫣紅的唇瓣微張著，皮膚柔嫩白皙，配上身上合適的衣裙，是個萬裏挑一的美人，與印象中的假小子大為不同。
梧桐本來就長這副模樣嗎？還是他的記憶出了偏差，把阿慕的臉當成她的臉。
身邊沒有比對，他無法驗證答案。
段扶風有點後悔自己走的時候太決絕，連張照片都沒帶來，現在只能靠記憶回想她的面容。
可是世界上沒有什麽是永恒不變的，連記憶也是如此。剛回來那幾年他終日沈浸在痛苦中，差點與外界隔絕。
其實現在回頭想想，當時除了痛以外，也沒什麽不能忍的。
人的韌性很強，就像竹子。痛的時間長了，心也會變得堅硬，以至於再也無法感受到痛苦和開心，徹底變成一個麻木冷血的人。
一個他早就應該成為的人。
“王爺，天底下真的沒有誰是獨一無二的，您看，她不就和她長得一樣麽？您把她待在身邊，就當做梧桐回到這裏永遠陪著你，好不好？”
李得明把阿慕帶過來時說得話，他還記在腦中。
當時很不情願，認為哪怕長得一樣也不可能代替她。
然而在這一刻……段扶風握著那只纖細的手腕，感覺曾經熟悉的氣息又回來了。
是他變了嗎？
他對她割舍不斷的愛已經消失，終於能夠接受別人？
段扶風以為自己會輕松，實際上一點也沒有，反而有些害怕面對阿慕。悄無聲息地起了床，離開這個房間。
當梧桐醒來時，看見的又是一張空蕩蕩的床。
她揉著自己酸痛僵硬的脖子，慢悠悠地朝外走。
南疆環境比中原好，空氣和天空也要好很多。
梧桐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麽明朗的天空了，太陽幹幹凈凈地掛在空中，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身上，讓她想睡個回籠覺。
她回到阿慕的院子裏，洗漱換衣吃早飯，順便餵了小白狗。
小白狗已然將她當做第二個主人，一看見就搖尾巴，不是抱腿就是作揖，比小孩還要活潑。
吃完飯，有侍女進來收碗筷。
梧桐趁機問：“小山今日出門了嗎？”
整個王府都知道小山和管家阿慕不對付，侍女聞言詫異地問：“您怎麽突然問她了？”
梧桐笑瞇瞇道：“問問而已，你別怕，告訴我就行了。”
侍女擔心兩人又會吵起來，不太敢說。
梧桐把她拉到自己面前，塞了幾張錢到她口袋裏。
“放心吧，告訴我。”
侍女感受著口袋裏紙幣的厚度，鼓起勇氣說：“沒有走，我剛剛從她那裏過來呢，小山姑娘已經吃完晚飯了。”
“是麽？多謝。”
梧桐送侍女出去，送完自己也懶得回來，把院門一關，就往小山的住處去了。
王府極大，她以前在這裏住了那麽久，依然有很多地方沒到過。
小山居住的那個院子她就覺得陌生，站在外面看了看，擡手敲門，等了很久都沒人應。
院門是沒有反鎖的，梧桐幹脆推開走進去，發現院子裏沒有人，但是曬著很多藥草之類的東西。
“小山，你在嗎？”
她一邊問一邊往屋裏走，跨過一道門檻，看見小山背對著自己，坐在椅子上研磨藥材。
她又叫了一聲，對方猛然回過頭，臉上閃過一抹驚愕，很快變成怒意。
“你怎麽進來的？”
“你沒有關門。”
“沒有關門你就可以進來嗎？當鋪沒有關門你是不是也可以進去搶錢？”小山放下手裏的碗臼，戴上手套，過來推她。
梧桐的身手比她好，輕而易舉地躲開，對她說：“你先別著急。”
小山是個鞭炮脾氣，一點就炸。聽了這話反而從袖中掏出昨晚的那條毒蛇，纏在手上對著她。
“你再不走，我就放它咬你。被它咬到一口你就死定了，神醫也救不回來。”
梧桐皺眉看著那條一看就不好惹的毒蛇，問：“你什麽時候養了這種東西？”
小山怒道：“要你管！我讓你出去，聽到沒有！”
“小山，你別這樣，你這樣我會內疚的……”
就算自己真的不回來了，梧桐也希望她能過一點正常人的生活，而不是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裏，見誰來都發脾氣。
小山冷笑：“內疚？你這種人也會知道內疚……我才不相信你，出去出去出去！”
她又伸手推梧桐，梧桐避開毒蛇，順勢抓住她的另一只手，緊緊地抱住她。
小山感到自己被戲耍，憤怒到極點，摘掉手套要毒死她。
梧桐按住她的手，沈聲問：“你這幾年過得怎麽樣？”
小山漆黑的手停在空中，怔怔地看著她。
“你在說什麽？”
“小山，我回來了。”
“什麽回來了！你給王爺當替身，迷惑他還不夠，現在也想來迷惑我？別說我沒給你後悔的機會！”
她罵了一句，揮手朝梧桐打來，梧桐閃身躲避，站在門邊問：“我不是阿慕，我是梧桐。那個親手把你從海賊船上救回來的梧桐！”
小山站在原地，難以置信地看著她。
“你怎麽知道我是從海賊船上……你真的是梧桐姐姐？”
梧桐認認真真地舉起手。
“要是我騙了你半個字，天打雷劈。”
小山盯著她看了好半晌，視線上上下下，把她的每根頭發絲兒都打量了一遍，最後終於確定就是她，歡呼一聲撲過來。
“梧桐姐姐！”
梧桐連忙後退，指著她的手說：“停停停，你先把手套戴上。”
要不然被她這麽一抱，她就得一命嗚呼了。
小山想起自己的手套，連忙拿起來戴回手上，扯下蛇往地上一扔，尷尬地說：“我不知道是你……我以為是那個阿慕，我不是故意要毒死你的……”
梧桐笑道：“我當然知道。”
她展開懷抱，溫柔地說：“快過來，想不想我？”
“想……”
小山用力說了一句，跑過去紮進她懷抱裏，摟著她的腰嚎啕大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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